情不知所起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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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库洛姆成为彭格列雾守只是为了给库洛姆一个更加舒适安全的环境，并不是六道骸已经放下对黑手党的仇恨与戒心。
六道骸想最初他对沢田纲吉是没有好感的，但这种想法似乎在侧面说明，他现在对沢田纲吉有一丝好感。对此，六道骸内心不是很认可，但却下意识的如此回答自己：现在的他不讨厌沢田纲吉。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六道骸不知道。当察觉的时候，已经对沢田纲吉不再有敌意。
六道骸歪头看了一眼低头认真查阅文件的沢田纲吉，心想：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夺取他的身体，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是因为这男人不设防，实在没有什么掠夺的成就感？
因为他真诚？
他善良？
他包容？
不，这些都是六道骸讨厌的品质。
那为什么？六道骸觉得自己对沢田纲吉的容忍度在不断提升，提升到可以站在他身边安静等他批阅文件的程度。
不过沢田纲吉似乎不像六道骸这么悠哉，还有闲情雅致可以思考自己的情感历程。感受到六道骸的目光，本就被各类文件搞得焦头烂额的沢田纲吉，更加不知所措。
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那有点炽热的目光，转头看向六道骸：“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骸？”
六道骸本没有想过要与沢田纲吉有什么交流，只是他这样问了，一管爱装逼的六道骸，很快端起架子，然后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拄到沢田纲吉的办公桌上，半俯着身子说道：“你喜欢我吗？”
“？！”沢田纲吉脸色有些许变化，但并不明显。也许十年前的他，会因为六道骸这样一句话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但现在的他，深知六道骸的恶劣，最多也就是眼角抽动两下，然后镇定的回答：“反正不讨厌。”
沢田纲吉深感自己这几年成长不少，六道骸这种职场X骚扰，他都能冷静应对了。
“我问你喜欢吗？”六道骸骚扰上司的决心十分坚定。
“……”沢田纲吉难得的想揍他，但他毕竟已经成长了，于是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向后挪了挪，反问道：“你呢？你喜欢我吗？”
六道骸倒没什么表情上的变化，提出这样的问题自然想到了会被反问，只是心里感叹：沢田纲吉也学会反击了，不得了。
“我？”六道骸抬起手，侧身靠在沢田纲吉的办公桌上，然后一只手托着下巴故作思考，“可能喜欢你？”
“？！！！！！”这回沢田纲吉不能没反应了，终究还是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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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六道骸告白过了三天，沢田纲吉感谢这几天六道骸都有紧锣密鼓的工作，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
一向喜欢逃避问题的沢田纲吉，这三天反倒开始思考起来。他仔仔细细的回忆自己和六道骸的经历，搞不懂哪一点让六道骸对他产生“喜欢”这种感情。沢田纲吉觉得，六道骸不讨厌他已经是库洛姆加持下的情感上限了。
事实确实如此。
那不过是六道骸的恶劣谎言。
但被告白的人是个单纯的人，很容易就信了。
沢田纲吉深刻反思，但十年了，他哪记得住那么多事情。要不是和六道骸的初见太刺激，估计早就忘了。
说起来，初次见面就用燃烧的手狠狠的捏在六道骸的脸上。六道骸也暴揍了他一顿，差点狗带的程度。在这种完全不美好的初见下，六道骸怎么发展到现在这种感情的？
沢田纲吉想不通，后续也没什么好的回忆，他们俩个几乎没怎么单独见面过，毕竟六道骸的状态也不允许他们随便见面。也就这几年，六道骸偶尔过来提交一些文件或者交换一些情报。能用库洛姆传达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主动过来。
那怎么到这一步的啊！！
沢田纲吉头大。
“BOSS，有您的客人。”库洛姆敲门进屋。
沢田纲吉看了一眼手边的行程表，发现自己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现在过去。”沢田纲吉站起身看了一眼搭在椅背上的披风，想了想还是披上了。毕竟那代表着彭格列的威严，虽然对沢田纲吉来说过于沉重。
最近六道骸经常做一些很遥远的梦，遥远到如果不是梦中出现，他根本想不起来曾经还发生过这些事情。
坐在沙发上，脑海里闪过几个孩子的背影，以及数不清的尸体、损坏的仪器、破碎的窗子、无月的夜晚……
也许与其说想不起，更多的是不愿意想起。
六道骸难得叹气，黑色的皮质手套接触到自己的脸颊没有一丝温度，被冰冷和黑暗包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但如今却令他如此不适。所以六道骸很快将捂住脸的双手松开，但也并没有过多的缓解。
他想，此时如果看到那张呆呆的脸，也许会好一点。
这不是更离谱吗！
“骸大人。”库洛姆察觉到六道骸的异常，然后试探性的发出声音。
六道骸从来不愿让库洛姆担忧的，于是收拾了一下情绪，恢复镇定的神情：“如何？”
“BOSS同意了，也与相关家族交涉过了。”
“我以为他会拒绝。”
“BOSS确实最开始很生气。”库洛姆想到沢田纲吉难得发脾气，脸色上露出一丝为难，“但跟他谈过之后，他坦言也有相似的计划。”
“哼嗯……”六道骸垂眸思考，他了解的沢田纲吉不是那样周密的人，看来这几年确实成长很多，更懂得取舍了。“他如何安排？”
“BOSS说由骸大人安排，迪诺先生和云雀先生会从旁辅助。”
“他真的越来越会使唤人了。”
“我也会离开一阵子。”
六道骸抬头看向库洛姆，她已经不再是初见时那个脆弱无助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眼神坚定，自信且成熟，可以独当一面解决许多问题。这样的库洛姆时而给六道骸一种疏离感和无力感，就好像养了多年的小鸡，突然学会了飞翔。
“骸大人？”见六道骸不答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库洛姆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
“我会很担心你，Nagi。 ”六道骸温柔的抚摸库洛姆的头发。
库洛姆笑笑，她双手捧住六道骸的手，然后微笑着说：“我也一样，但请骸大人相信BOSS。”
六道骸没有说话，他没有理由相信沢田纲吉，但既然选择合作共事，那不相信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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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越来越多，睡眠越来越少，越是接近目标，越是焦虑。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沢田纲吉如是想。
他才24岁，在这么下去，迟早过劳死。
但想了想里包恩的捶打，他还是选择过劳死。
六道骸有阵子没出现了，沢田纲吉为此庆幸，但也有些慌张，万一六道骸哪天突然冒出来，再次跟他告白或者再提问一次之前的问题，沢田纲吉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几天忙里抽闲的思考了几次，似乎不仅初见不值得回忆，其他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
仔细想想，指环战的时候，六道骸吊锤对手，给了沢田纲吉安全感，但同时也增添了许多恐惧感，这种人每天惦记着自己的身体，沢田纲吉睡觉都不踏实。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库洛姆无法解决的事情，六道骸就会出现善后。他最在乎的明明就是库洛姆，突然向沢田纲吉告白，一定是耍他的。
后知后觉的沢田纲吉终于在几天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可是一片真心。”六道骸的笑容看起来一点不真诚。
“咳咳，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沢田纲吉20岁之后难得表现的慌张，他低头搓了搓白色衬衫的衣角，发现今天似乎有些邋遢，完全没有十代目该有的样子。
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
或者六道骸真的可以带来一些莫名的安全感。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还特意找我做什么？难道不是给我答复？”
“六道骸！”沢田纲吉有点恼羞成怒，“至少我不喜欢你举重若轻的样子。”
“……”六道骸难得沉默，他看了看天空，又蓝又广阔，实在令他窒息。他想起第一次见沢田纲吉的样子，他单纯的以为六道骸是被挟持的人质，那样随意的交付信任，一瞬间给了六道骸对他心软的错觉。
“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六道骸喃喃自语。
沢田纲吉想说，他怎么知道。但碍于对六道骸还是心存恐惧，所以把话憋了回去。
“接近你从来没什么好事，你可是打过我脸的人。”六道骸转头看向沢田纲吉，露出了不知真假的笑容。
“云雀前辈也打过……”沢田纲吉目移并且甩锅。
六道骸托在思考：确实不错。可六道骸不太喜欢过度戏耍云雀，毕竟云雀好逗，有个男人不好逗。
“所以呀，你觉得我为什么喜欢你？”
“你有M倾向？”沢田纲吉认真且小心的问道。
六道骸瞪了他一眼，沢田纲吉赶紧闭嘴。
“那云雀更适合我。”
“那你还是不了解云雀前辈。”沢田纲吉小声嘀咕。
“我看是你不了解跳马迪诺。”
沢田纲吉挠挠头，就好像少年时懵懂无知的样子。
说实话，他确实不了解。因为他师兄城府很深，至少这点他是知道的。但他也知道，师兄的城府从不会伤害他们。
也许他对六道骸也是如此呢，他深知六道骸的强大与仇恨，但也知道，此时的六道骸已经不会再伤害他们。
“骸。”沢田纲吉突然换了语气，他稍微靠近了六道骸一点点。“我是个不称职的黑手党首领，我和你有同样的愿望，可你我遭遇不同，我无法真正感受你的痛苦，但我可以承诺你以后绝不会让你经历同样的痛苦。”
六道骸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他想起自己年幼时站在许许多多的尸体中间，那时的仇恨与残忍在他的心中不可磨灭。他身边有了种、千岁、M.M、库洛姆、弗兰，有了很多人，他依旧无法忘记那时的感觉。想起来就会浑身冰冷，做梦也依旧会惊醒，极其想要报复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他的仇恨已经达到这种地步。
但却因为沢田纲吉三言两语产生了寒冰融化的错觉。
六道骸不愿意承认，他恐惧这种贴近熔炉的感觉，既温暖又充满毁灭性，仿佛自己的人生都在重生和颠覆。
“无需你的承诺，我还没有弱小到那个地步。”
“事到如今……”沢田纲吉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知道六道骸早已冰冻三尺，所以他不奢望用几句话轻描淡写的消除他的仇恨，只是真心希望他过的好一些，也真心把他列为自己的保护对象之一。
“无需多想。”六道骸笑着揉了揉沢田纲吉的脑袋，这个动作十分亲昵，是他经常会对库洛姆的动作，但没想到有一天也会用在沢田纲吉身上，“我会安排好一切。”
那一刻，六道骸温柔的表情就像萦绕在他身边的青蓝色雾气一样迷幻。
沢田纲吉以为那是错觉。
但心跳的那样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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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工作疲劳过度，沢田纲吉反倒大部分时间都睡得很轻，经常容易梦中惊醒，尤其是梦到里包恩的时候，在梦里也会被他打醒。但不知怎的，今天的他睡得非常平稳，以至于狱寺隼人来敲门，他也还在沉睡。
“十代目！”狱寺隼人向来是紧张沢田纲吉的，见他少有的躺在床上没有反应，狱寺隼人吓得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
“恩？”沢田纲吉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狱寺隼人模糊的脸部轮廓，“狱寺……”
“是，我打扰您休息了吗？”狱寺隼人表情有些愧疚。
沢田纲吉从床上做起来，发现身上还穿着披风没有脱掉。
什么时候能脱掉呢。
“没有。”沢田纲吉揉了揉太阳穴，被突然叫醒的感觉并不好。
“非常抱歉，但有要紧事需要您亲自处理。”
那日，似乎因为难得睡了个好觉，所以沢田纲吉工作异常的有精神，甚至出现了一切都会顺利的错觉，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废柴阿纲”。
六道骸难得出来遛弯，更何况是彭格列领地的森林，完全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森林茂密，很少有光穿过树枝的缝隙透过。六道骸本来并不清楚目的地，但远处的空地上，丁达尔效应最强烈的位置，似乎在宣告着：这就是你的目的地。
六道骸走到阳光下，他低头看着硬质木板上雕刻着的他完全不喜欢的图案，然后少有的深深地叹了口气：“至少答复我之后再走。”
说罢，六道骸掀起那沉重的盖板。
沉重到六道骸需要双手。
沢田纲吉的面容平静，身上盖着代表彭格列十代目威严的披风，身下是漂亮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混着森林里泥土的芬芳十分好闻。
但六道骸此刻觉得十分恶心。
他随意的坐在棺材的边缘上，伸手抚摸沢田纲吉还未完全僵硬的脸颊。
隔着黑色的手套，没有任何的温度和触感。
“不遵守承诺。”六道骸狠狠地捏了他的脸颊。“你可知我此时的痛苦……”
明明承诺过不会再让他经历同样的痛苦。
但却不知他的痛苦源头，也包括沢田纲吉的死亡。
六道骸想，痛苦不过如此，经历的多了，也就逐渐麻痹了，毕竟他们还有希望。
他们还有……
那沢田纲吉还有吗？
死亡的只有沢田纲吉啊。
“如果此时躺在这里的是我，你会说什么？”六道骸难得从沢田纲吉的角度出发去思考，然后露出愉快的笑容，“你会哭吧，哭着喊我的名字。”
六道骸想，那样也不错。
但最好是在其他情境下。
啊，真糟糕。
似乎真的喜欢上了。
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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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男人，按理说心理成熟度远远超过彭格列的小屁孩。
喜欢沢田纲吉和喜欢自己儿子有什么区别。
六道骸陷入新的思考。
以至于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思考：为了自己的儿子丧命值不值。
再次恢复意识，看见的就是自己不值钱的徒弟。要说这个臭屁小孩有没有能力，六道骸不好评价，反正他帮六道骸从复仇者监狱跑出来了。
六道骸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很蓝，很宽广。
很窒息。
“Kufufu，这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啊。”
那他就放心了。
见到年幼的沢田纲吉的时候，六道骸刻在DNA里面的掠夺身体计划又复苏了。看来还是14岁的沢田纲吉有调戏的价值。
尤其看到沢田纲吉担心的样子，六道骸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过算了。
可以骚扰上司。
但不能骚扰未成年。
一些作为BT没必要的底线。
战斗并不顺利，但还算赢了。
六道骸浑身上下哪都疼，头最疼，他得赶紧回家睡觉。
睡醒了就跑路吧，跑到没有彭格列的地方。
“骸大人，BOSS想见您。”库洛姆趁六道骸还没逃掉，赶紧传话。
“不见。”他不想跟沢田纲吉搞出真感情，还是算了吧。
“？”库洛姆不明白，一向积极惹事的六道骸，怎么突然如此稳重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居然不见。
“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啊？”库洛姆还没问出什么，六道骸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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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很少像现在这样——因为见不到六道骸感到慌乱。
他能去哪呢？
他能去哪呢！
沢田纲吉突然想到了，于是跟其他守护者交代几句，安排了后面的事情之后，他脱下肩上的披风，交托到狱寺隼人的手里，“帮我保管一下。”
“您要去哪里？十代目！？”狱寺隼人来不及询问什么，沢田纲吉已经离开了。
黑曜还是老样子。
说是老样子，沢田纲吉已经忘了十年前什么样了。
那里有一篇不算茂密的树林，稀稀疏疏，和彭格列领地的树林完全不能比。换算的话，同样面积的树林，彭格列比这里值钱3倍吧。
说起来，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想什么呢？也在想钱的事情吗？
肯定不是吧。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变了好多。
树林多年无人打理，杂草很多，蛇虫也很多，实在难行。
沢田纲吉想摆烂了。
他站在原地叹气，希望这时候有个人突然出来救救他。
在这种心情下，抬头看到了六道骸，沢田纲吉很难说自己不心动。
六道骸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
沢田纲吉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嘿嘿傻笑，“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可不是彭格列的部下。”
“当然不是。”沢田纲吉看看自己的肩膀，也没穿披风啊，说什么家族的事情。“就是我来找你。”
六道骸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也懒得思考，抱胸靠在树干上，悠哉的问：“那你找我干嘛？”
“你去看过我的尸体吧。”沢田纲吉说的十分直白，直白到听起来很诡异。
“……”六道骸默认。
“掐我脸了吧！”
“你没死透？”
“醒了脸就疼，狱寺绝对不会掐我，就只有你……”
“掐了又怎样，你可是打过我脸的人。”
“都说了云雀前辈也打过……”
“你想让我去掐云雀恭弥的脸吗？”
“迪诺师兄会杀了你。”沢田纲吉疯狂摆手表示不要作死。
六道骸轻笑，“你来报复我？”
“……”沢田纲吉突然安静下来，双手无力的垂到身体两侧，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六道骸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但也没有问。
沢田纲吉攥了攥拳，鼓起勇气直视六道骸，“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
“什么承诺？”六道骸假装不知道。
沢田纲吉知道他装傻，也不点破，只是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话，“但我真的最信任你和云雀前辈，他可以教我，你可以救我……我是个始终依赖伙伴的人，我很自私，也很弱小，但这次一定会遵守承诺。”
“我的人一个都没少，你没必要跟我在这里客气。”六道骸不想再听了，他作势要离开。
看着六道骸离去的背影，沢田纲吉有些着急，他赶紧快跑两部想要追过去，结果被地上的藤蔓杂草绊倒，“啊！好痛！”
六道骸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深呼吸，反复叮嘱自己别回头。
“我知道你为了我的死伤心，我是你在意的人，我应该更珍惜自己，不应该让你那么伤心的。”沢田纲吉坐在地上，揉着摔痛的屁股，忍着浑身上下所有不适，勉强说出这些话。
“你还是一样废柴。”六道骸一边伸手拉沢田纲吉，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的腿。“我只是单担心Nagi没有人照顾。”
“嘿嘿。”沢田纲吉尴尬的笑笑，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枯叶和杂草。“你会救我的，也会照顾库洛姆，你是一个意外的很温柔的人。”
“你以前可没有现在这股自信，也不会这么胡说八道。”六道骸拉着沢田纲吉的手没松开，万一他再摔了，可就麻烦透了，还是拉着走吧。
爸爸牵着儿子，非常合理。
“毕竟你喜欢我啊。”沢田纲吉拉住了六道骸，让他暂时停下，毕竟刚才摔了一下，本就不舒适的身体，更加难受，尤其是腿。“你真的很喜欢我。”
六道骸动作一僵。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今天知道了。
算了，六道骸自暴自弃。
“那你呢？喜欢我吗？”
沢田纲吉将两个人紧握的手举到彼此眼前，然后无奈的笑道，“你说呢？”
六道骸今天难得没戴手套，他能感觉到沢田纲吉的指尖有点冰，大概是太紧张了吧。知道对方紧张，六道骸反倒放松了不少。
他本来不想继续靠近沢田纲吉的。
靠近他能有什么好事。
回忆起来，黑曜、指环、继承式……没有一件好事，甚至现在六道骸还在肌肉酸痛，断掉的肋骨和手上的内脏都在拼命撕咬他的神经，幻术可不能解决神经痛。
明明没一件好事的。
但要死也拉着沢田纲吉一起死。
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六道骸抬头望了望天空，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出树林，没有树枝的遮蔽，蔚蓝的天空完全暴露在视野下。那个颜色清澈透亮，让人不由得感到舒服和放松。
六道骸以前很恐惧这种舒适，很抗拒这种放松。
他本不是生活在安逸世界的人。
他不想放下仇恨，那会让他失了方向，失去人生的意义，似乎一切痛苦都白白承受。
他是个追求公平的人，所以必须要报复伤害过他的人。
这么一想，六道骸斜眼看了看身边的沢田纲吉，这不就是最近伤他最深的男人嘛。
“你说，你会哭着喊我的名字吗？”六道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啊？！”这笑容沢田纲吉很熟悉，让他想到了什么，但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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